每日时评:汶川地震周年祭 请媒体远离“策划”

浙江公务员考试网  www.91test.net  2009-05-11 00:00

    这是媒体的重大时刻,但不是媒体的节日,也不是媒体的战争。地震的周年是一个忌日,因此,我们不需要欢呼胜利,只需要默默走近真实。生存不能永远被悲伤笼罩,生活哪怕是在瓦砾场边也会日渐正常,对幸存者我们不必去猎奇探胜和打扰,而需要心的关切。

  汶川地震就要一周年了,震区再度成为媒体聚集的中心。

  山崩地陷的时刻已经过去,大地再度使人感受“厚德载物”的坚实。在人们的心中,惨痛的一页却未必如此迅速地翻过,它会比重建一个家园的时间更长,何况家园的重建也远未能说是完成,何况对一些人来说这一页会是终身不能忘怀的记忆。

  回到震区的媒体,将会把无数信息带给远离震区的人们。这样的传播行为无疑符合大众的期待。它会使人们回首创深痛巨的时刻,重温心手相连的场景,更重要的是,它带来的消息,能慰藉人们的牵挂,如果可能,还将使人们去思考关于地震、关于灾情、关于救援、关于重建、关于生存、关于灵魂的种种问题。

  这是媒体的重大时刻,但不是媒体的节日,也不是媒体的战争。地震的周年是一个忌日,因此,我们不需要欢呼胜利,只需要默默走近真实。灾难是巨大的,死亡是冰冷的,我们曾经做过的一切,相对于灾难和死亡的事实,很难用“胜利”来概括。生存不能永远被悲伤笼罩,生活哪怕是在瓦砾场边也会日渐正常,对幸存者我们不必去猎奇探胜和打扰,而需要心的关切。

  事实上,此时无论怎样,我都仿佛处在悖论之中。“奥斯威辛以后,写诗是残忍的”,这已是名言。然而,奥斯威辛以后,没有声音,岂不也是残忍?于地震而言,生命的死亡与家园的摧毁,使一切诗情画意变成了残酷,也使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媒体行为变成了冷血。这是需要传播的时候,传播就不免于策划,然而这又似乎是不需要策划的时候,当媒体去完成自己的策划时,震区以及震区的人民都可能被放置在一个工具的位置。

  人的缺席,或者人文意识的缺席,是一个多余的担心吗?我想,所有的媒体都会把幸存者放在突出的位置,他们的故事将会被写得如泣如诉、令人唏嘘。然而,我不知道,这将是一些为卖钱而发掘和生产的真实故事,还是流淌的心声。也许这两者未必有太大的差别,也许打扰生活与进入真实、游客体验与现场感受、观光与体察、媒体重回旧地的自我缅怀与回访旧地的对比发现,都是很难区分的。很多事情,其实只能面对自己的内心,才能给出如实的回答,而表现上却无从判断。

  关于这场地震,今天,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认识上的诸多断裂。我们有很多共识,关于防灾,关于抗震,关于救助,关于哀悼,等等。我们有许多歧义,关于死难,关于建筑质量,等等。无论共识还是歧义,我想都是基于对生命的珍视,基于对生者责任的理解。媒体能够传播共识,又是否能够呈现歧义?我们需要情感的抚今追昔,是否也需要理性的不断深入呢?我们怎样面对震区的生活,我们是否看到必将正常起来的生活后面悬挂着的巨大伤怀。抚慰这份伤怀的除了震级、烈度等数据,全民与共的温暖,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呢?埋葬与新生、清理与继续、带过与慎查、勾销与思索、含糊与明晰……我们何以自处?

  一周年,两周年,三周年……汶川地震将会越来越远,但作为一场重大的灾难,它既已发生,既已深刻地改变过一个国家的感情、节奏与人们的生活,就将会永远有人想起、永远有人关注、永远有人探究。我们在某个时间和空间失去了众多的生命,责任者是你无法追究责任的地球,这是无可为力的。人类永远只能去思考那些可以为力的地方,我们是否需要一个举国致哀、一次全民与共,这是可以为力的。我们可能还有很多可以为而未能为的地方,思考与追问这些,是生者的责任。毕竟,地震是如此突然,震前震后我们未必做到了最好,而思考与追问,能够有利于我们避免犯同样的错。

  媒体正在汶川集结,一年之后,我们将得到震区在恢复、生活在继续的信息,但希望不止是这些。忌日到来,有价值的不是一个低调的狂欢和庆祝,而是一次铭心的探寻与思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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